第13章 甜瓜不强扭

  胡先生的著作没有任何以一篇被收录进中学教材,这对于胡先生这样的大人物来说是非常适宜的,一个家里放着三十六张博士文凭的人原不配进入中学教材供后人瞻仰。它完全没有兴趣百度胡先生的著作,不过总不见前去通报的人回来,日子太久,读一篇大概对自己脑袋不会构成巨大的污染,这就好比在河里撒一泡尿,很快尿就被冲走了,对喝水的污染究竟不算大。

  于是它翻一本假模假式的看了起来,虽然尽量做到心不在焉,还是有几个字飞进了它的眼睛。它几乎要把一整本都看完了,还是不见通报的人回来,眼看天色将晚,它便辞了出来。本想住在旅店,没成想周先生差仆人过来招呼,它也不好再推托,只好再次来到周先生的新宅。晚间书房里昏黄的灯光越发看出他的孤独,他实在是孤独的人。

  金丝猫说:“周先生,你觉得孤独吗?”周先生说:“我这个人不像胡先生那样合乎时宜,做不得顶天立地的为人,不过是一个庸庸碌碌的俗人罢了。”金丝猫说:“其实权贵未见得就真心喜欢,不过是碍于情面,不得已礼遇他。”周先生说:“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情面。”金丝猫说:“胡先生很喜欢议论文学,他本人在文学上的造诣乏善可陈,无论他写的文章还是诗歌,我都不爱看,特别是他写的新诗,很能够反映出他的水平。戴眼镜的未必是教授,穿长袍的未必是文人。”

  周先生笑着吸了一口烟,说:“杜月笙、黄金荣之流都是喜欢穿长衫冒充文人的,可见文人还是很好冒充的,购买一副眼镜,再套上一件长衫,这样也就是个文人的模样了,如果再能夸夸其谈,说几句文学,聊一点时事,便可以登堂入室,出入朝廷。”金丝猫说:“孔乙己也穿着一件长袍,特却受不到别人的尊重。”

  周先生说:“不知你有没有感觉,其实文学作品无论写什么都是在写自己。越是好的作品,越能够非常传神的画出自己的灵魂。这就好比照相,最初照相的主题是照片里的人,后来随着摄影艺术的发展,照片表现的不是照片中的人物或风景,而是用镜头作为语言,讲自己的故事。我在创作的时候,都是带着自己的灵魂在涂抹出各种意象。”

  金丝猫说:“说实在话,我本人一度被人称作是孔乙己,这实在不是个令人感到愉快的称呼。我大概看起来就像是个又穷又酸的人物,上初中的时候我一度陷入很严重的自我分裂,对于这种现象先生应该是很能够理解的,比方说许多在工薪家庭的孩子都有非常不愉快的童年记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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