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妍歌抱膝坐在床榻上，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明。
期间尉迟年来过一次，只不过，她并没有察觉，只是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虽然，她什么都看不到……
尉迟年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不忍，方才，他只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却不料，就此伤了她。
尉迟年悄悄地掩上门，清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他坐在高席上，右手支着太阳穴，轻轻地摁着。
“妍歌她除了开颅取出淤血，就真的没有完全治愈的可能了吗？”
顾语毕恭毕敬的说，“可能性不大，如果小歌……将军……”小歌儿到了嘴边，却被他硬生生的转成了将军，“她无法走出阴郁，头部的淤血将可能会一直积于脑部，这样……”
“这样会怎么样？”尉迟年急切的问。
“这样可能会永远陷入失明。”
他下意识一顿，永远陷入失明吗？
……
“只是永远陷入失明吗？”慕妍歌的语气淡淡的，有些无奈，不管怎样，这也都是她最后的结局了。
顾语看着她面上的那一抹无奈有些吃惊，他本以为她会很难过，甚至会落泪，却不料只是三分无奈，七分了然。
“小歌儿，如果你想哭，那你就哭出来吧，哥哥不会笑话你的。”
她笑了笑，有些落寞，“有什么好哭的？只不过是瞎了而已。”
顾语看着她这一副生无可念的模样，有些怒气，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慕妍歌了！”
只是简单的一句质问，却勾起了慕妍歌心底的悲痛，她也很想问问自己，她还是不是当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妍歌了。可惜啊——“不是了，也回不去了。”
顾语看着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端起一旁早已凉透的茶水，一口喝尽。
很久以后，当慕妍歌都要以为他已经走了，他终于坚定的出声，“我一定会让你复原的。”
慕妍歌很想说一句没用了，可最后她还是笑了笑没说出来，就算复原了，她也不会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突然，一个软软的身躯将她的腿拥入了怀中，带着一丝软糯却比旁人沉稳的声音缓缓泄出，“母亲。”
她纤长的手指微微顿了顿，随即将迟妍抱在了怀中，“妍儿，我的好妍儿。”
她感觉颊旁有一丝冰凉，抬手一触，泪水竟流了满面。
迟妍扬起她那短短的藕臂，笨拙的帮她抹着眼角溢出的泪花。
“母亲不哭，妍儿来陪你了。”
慕妍歌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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